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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5 不意间,沧海桑田(2 / 2)


“当然,我也不是普通的教诲师哦。”



“……有你在太好了,艾可妮特。真的。”



“哼……”



耳根似乎有些发痒,却并不难受。



这时候,突然,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骚乱。



乍舌声、轻轻的尖叫声,嘈杂混乱的碰撞声。



“誓护?怎么了?”



“抱歉,艾可妮特,再联络!”



于是没有任何说明,留下卡擦挂掉听筒的声音,通话中断了。



艾可妮特呆然不动。



“……哼,失礼的家伙。”



居然单方面终止了和我艾可妮特的对话。



发生了、什么吗?



那个名为轧轧的少年教诲师,已经追到了他们两人吗?连艾可妮特都不知道,能查明誓护的所在吗?真是如此的话,究竟怎样做到的……



艾可妮特坐着直了直身子,把双手的指环重叠在一起,心里默念:



(莉可莉丝——请回答,莉可莉丝。)



用意念传递信息。



过了一会儿,和想象的对象接上了话,远比人类的电话要顺畅,也更清晰。



“我是莉可莉丝。您叫我吗,大小姐。”



(命令哦。请帮我调查下我说的东西。)



艾可妮特迅速地传达了要领。突然,传来了不知是悲鸣还是责难的声音。



(别废话了。禁止阅览?我当然知道啊。不是很简单嘛。我可不知道方法。自己想吧。真无能!)



呜——似乎听到那头传来了可怜的哭声,可艾可妮特熟视无睹,单方面地切断了连线。



又一次集中意识,这次她接通了别的线路。



那条是,低级教诲师无法连接的保护线路。连接上需要有与之相应的魔力。艾可妮特绞尽意识,充实气力,用相当的集中力高声呼叫道:



(德拉西娜——回答我,德拉西娜。)



没过多久,传来了应答的声音。



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有何贵干,花乌头的公主?”



艾可妮特连忙鼓足干劲,飞快地传达了意思。



(有事情要你帮忙。希望你能审查下切片的适当性。那笨蛋铃兰岂有此理,把毫无关系的人类给绑架——)



话说到这里,却无法再继续下去了。



受到强烈的力量的冲击,身体在空中飞了起来。



是从斜后方被击飞起来。身体的角度缓缓地变化,终于朝着地面飞落下去。猛烈的加速,以无法阻挡的态势直击地面。



直到贯通自己腹部的东西直插柏油路面,死死地钉在地上,她都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。当然更谈不上抵抗了。



艾可妮特的躯体被铁枪给贯通了。



枪——不,不对。那是交通标志的立柱。自己被穿刺在上面,身体一动也不能动。



全身的神经都像被烧毁般的剧痛。意识则迅速化为一片空白,什么都无法思考。确确实实地昏了过去。可很快,无法忍受的剧痛又唤醒了意识。简直是拷问,仅仅数秒间就体会到了几十次,艾可妮特颤抖着痉挛起来。



“呜…………呃、呜…………!”



血块在喉头凝结。因为自己被穿刺着,连咳嗽都无法随心所欲。简直是地狱般的痛苦。大块的血水开始渗出嘴巴。



轻轻地,在这铁枪的尾部,禁止停车的标识上,一个影子降落。



如雪般白皙,又寒冷刺骨的肌肤。



如地狱深渊般黑暗,漆黑的瞳孔与头发。



看似可怜却渗透着不详,婀娜多姿却毛骨悚然,如此美丽的身姿。



“哎呀,真巧啊。呵呵呵,一晚上就和你相遇了两次呢。”



在直插地面的长枪上,她弯下了腰,微笑着说道:



“您近来心情可好啊,花乌头的公主。”



“铃——”



好不容易,艾可妮特从喉头发出声音。



“铃兰……”



Episode 38



“桃原君!”



美赤平日缺乏活力的声音,一下子尖锐起来。



她拉住了誓护的外套,意外的用力。誓护也因此神经紧张起来,几乎是反射地朝那里转过身去。



走廊的尽头,是扇嵌在墙上的玻璃窗。越过窗户,可以看到室外的灯光。可是,当然的,美赤所指的并非是这个。



在一片光亮下浮现的瘦小的人影——



少年身形的剪影。



还带着个棒状的东西。毫无疑问,是先前的教诲师!



少年悠哉悠哉地穿过灯光,再次融入到黑夜中。



沉默的气氛如粘滞般凝重。空气都冻成了硬块难以吸入。似乎要窒息了。



……离开了,吗?



他只是碰到通过吗?没注意到这里吗?



握着听筒的手心里满是汗水。



姑且静观其变。誓护屏息凝神,等待着那一瞬间。



终于——



嗞地一声,传来了擦过玻璃的声音。



和誓护预想的一样,敌人的身姿再次出现在窗户那头。



一言不发地拔出刀,切碎了玻璃。



“抱歉,艾可妮特。再联络!”



勉强留下这句话,不等她回答就赶忙丢下了听筒。



然后拉上美赤的手,飞快跑了起来。



背后传来玻璃破裂的声音。保安也发现了什么似的探出身来,誓护就从他面前跑过,飞奔出纪念讲堂,无视从背后追袭而来的怒骂声。保安要是能阻止少年的话,也能够帮自己大忙了。虽然这种期待无非是海市蜃楼。



口袋里,誓护的“秘密兵器”摇晃着。使用这个的话……



不行,他改变了想法。要用上这个,还得再等等。这是最后的王牌。不把握好时机可不行。



总之,只有先逃了。不知是双腿,大脑也高速运转起来。



来,思考吧,利用艾可妮特所给的提示。不仅要打破这窘境,同时要从铃兰的魔爪中夺回祈。



祈恐怕是被囚禁在切片监牢之中,因此,找到这个切片是当务之急。



那么——监牢究竟在哪里呢。



逆向思维试试。如果切片被人类发现的话,会怎么样呢。



无论如何那都是异界的异物。会引起大骚动。骚动起来的话,我方也能掌握地点了。于是,艾可妮特应该也能解除障壁。总之,对于我方来说会成为非常有利的展开。



但这点程度的事,铃兰也一定考虑到了。所以肯定,会放在自己可以监视到的范围内。反过来讲,铃兰的行动范围也限定在切片附近。只要发现了铃兰的话,也一定会找到人质所在的。



那么,铃兰在哪里呢?



铃兰很在意我方的行动。至少,对于搜查进展是相当的神经质。连人质都敢绑架,事到迫不得已绝对会进行直接妨碍的吧。既然如此,“迫不得已”时可以进行妨碍的地方——也就是可以再生决定性场面的地方,一定就在那边。就在那附近观察着情形!



于是……问题又来了。



决定性的场面,说到底是什么场面。



那是哪段被编纂的过去吗?会是什么事件呢。先从内容逆推理吗……不对,从场所推断内容吗……不行,进死胡同了。思考无法前进了。



突然,叮地一声,心中的天线接收到了信号。



不,明明是知道的。



哪里才是决定性的场所,知道这个答案。



你早就知道了吧,桃原誓护。决定性的提示早就在哪里捡到了。快点,尽快想起来。在你庸庸碌碌的时候,祈正深处不安与恐惧中啊!



可是,越是焦急心里也越是慌乱,誓护的思考毫无结果。



祈的失踪正给誓护的头脑带来极大的负担。焦躁以及动摇,毫无意义的程序占据了CPU大半的运行时间。



铃兰对祈出手的事情就更难考虑。即便凉夜就是凶恶的杀人犯,也没有在切片内侧就对祈加以危害的理由。当然,精神错乱,也存在这种可能。可至少也在铃兰的监视下,凉夜应该也不敢轻易出手。而且,凉夜也未必是杀人犯。



——自己明明很清楚。



心里已经乱作一团。小祈、小祈。无法冷静思考。啊,小祈。我是如此不堪的人类吗。



“桃原君……!”



美赤的声音唤回了自己。



惊讶地抬起视线,前方正是架起长刀的少年!



绕了前面吗。誓护慌张地改编了路线,飞跳到了岔道上。



奔驰着穿过冰冷的校舍内部,跑向中学部的运动场。地上的泥土也因此飞溅起来。随后潜进了并排的活动楼的阴影处。刚想喘口气——连这时间都没有,他意识到了那个身姿。



格斗技馆前方的小路上,正直直地向这里走来。眼睛死死地瞪着这里。他的步伐感觉悠闲,或者更应说是种从容。



(又绕到前面去了啊——!?)



誓护咋了下舌头。



“混蛋,纠缠不休啊……”



连一点冷静思考的时间都不给吗?



别无他法,只有先跑了。一直跑,一直跑,冰冷的空气刺穿肺部。痛苦。但连自己都感到痛苦,美赤应该更痛苦吧。然而,誓护也没有空闲去在意美赤的脉搏数了,不管怎样,三十六计,走为上计。



正当他们沿着学园外墙跑动的时候,一堵砖块堆成的高墙意外的阻断了道路,就在初等部校舍的附近。还有个家长用的宽敞的停车场,但可惜现在只能远远地看着,因为没有给自己隐藏的地方。



那么,逃到哪里去呢。



学院外面吗。还是里面呢。



在校门口犹豫起来了。可这时,在门卫室的阴影处,一个瘦小的人影又突然浮现了出来。



——果然,还是那个教诲师。



“又是那家伙……混蛋!”



没办法,誓护他们还是穿过了铁门。



终于,飞似地跑离了学校的范围。就这样一直向着大厦林立的小区前进。时间是晚上十一时左右,行人也已不多。可正因此,敌人的身姿更为刺眼。



在前面100米左右,少年又出现在了大厦的拐角处。



不用说,是那教诲师。再次被抄了近路。誓护回过头去,这次向着住宅区前进。特地选择了反复曲折的道路,试图迷惑追兵。可是……



“——又来!”



果然抄到前面的是教诲师的身影。从个人住宅的前庭慢吞吞地走出来。细长的双目投向这边。誓护慌忙刹车,推着呼吸已凌乱不堪的美赤,回到了刚才来的路上。



对方是绝对、脚速很快。疲惫不堪的美赤再怎么也谈不上脚程迅捷。恐怕,对方的速度要是这边的两倍吧。被抄到前面去也是无可奈何。虽说无可奈何——但现在还没被抓住,真不可思议。真奇怪。很可疑。不可能啊。誓护的内心响起了警报。疑惑的真相还没能抓住,就这样东奔西跑、躲藏起来、又被赶出来,再东逃西窜。就在这反反复复的行动中,誓护终于意识到了。



敌人,并不是毫无计划地追捕的。



迅速地,头脑中描绘出了地图。在意识到追兵接近自己的地方注上标记。然后,从哪个方向接近自己的也试着一一确认。于是,没有多费心思,就理解了这违和感的成因。



——被诱导了。



不对,是被赶进去了。这就是猎物被不断驱赶到陷阱里的场景。



少年教诲师的追击是在将誓护和美赤赶向一定的范围内。从学园里赶出来,可又不让自己逃离这个地区,理应是有意图地瞄准了某一个方向。



于是,那方向是——



两人正被赶向小畑音乐教室的反方向,誓护自己家的那边。



当然,敌人的目的地并非是自己家。没有去那儿的理由吧。诱导的方向是学园的后侧,横插学园的机动车道。仔细想想,那里是……



天桥?



刚这么想,天桥的入口就已经近在眼前。最为醒目的,是欧陆风情的大型街灯。那是为了契合砖结构天桥的氛围,特地定做的。人行道则是石板铺成的斜坡,可以方便地登上去。这样欧洲古都般的风景马上就要到了。



已经没有怀疑的余地了。誓护就是要被追赶到这个地方。美赤每晚都伫立的、挚友被路魔给推下去的,这个天桥!



这一瞬间,脑海里又别生疑窦。誓护也狼狈起来。



不明白。为什么?为什么能做到这种事?为什么,那个少年教诲师能——



我方的位置,能如此确定地探知?



难道说。



天桥的前方,正当他们穿过路灯的正下方时,誓护停止了脚步。美赤也回过头来。



事出突然无法反应,美赤就这样撞向了誓护的胸口。誓护双手在美赤双肩上轻轻一挡,然后顺势把她拉到了眼前。



誓护脱掉了美赤的手套。可无论哪根手指上,都没有要找的东西。



在乳白色的灯光照明下,誓护把美赤转了个圈查看。美赤一时间还莫名其妙,就这样任由他摆布。粗呢短大衣,卷着领带的围巾,怎么定睛细看,也找不到东西。



没有。理应存在的东西,不存在了。



没办法,誓护脱下了美赤的外套。



“桃,桃原君……!?”



“抱歉,先脱掉。”



“欸、怎么……!?”



像强抢一样拉掉了围巾。那一刹那,卡擦,什么东西闪了下光。……果然!



誓护捋起了美赤的后发。露出来的,是纤细柔美的脖子。在它下边,混杂在刚好够到两肩的头发里——



终于,找到那个了。



“……被摆了一道。”



在头的背面,脖子的附近,金与银双色的蛇纹正互相咬合。



外貌活生生的,紧紧咬住皮肤难以取下。就像已经钻进皮肤内侧的样子。



“痛……!”



传来美赤痛苦扭曲的声音。誓护慌忙把手拿开。



看来没那么容易取下。



(那也当然了……)



简单地就能弄掉的话就毫无意义了。连肉一起扯下来……自然不在考虑中,但若不采取办法使其无效化的话,逃跑什么就无从谈起。



考虑起来,先前在地铁上抓住美赤胳膊的时候,那个教诲师就已经把指环的碎片嵌进皮肤了吧。指环上的图案化为蛇形,钻进了美赤的身体。



誓护对自己抱怨道。



何等的愚蠢啊,桃原誓护。



想想就明白了啊。为什么,必须要打破窗户呢。教诲师明明可以穿透物体的啊。答案只有一个。两个指环并不完整啊。



因为寒冷颤抖也是当然的。因为有了实体,自然,会受不了这冰冷的夜气。



教诲师缺少了左右手的指环的话魔力就要减半,以前,艾可妮特这么说过。如果共有指环,就能知道对方位置,距离够近双方还能联络。注意到这事的机会有很多次,可居然都活生生放走了……



现在,终于明白了。



那少年教诲师的目的。只是像要追上一样地逼近过来,却不抓住誓护他们的理由。



那少年同样,对自己的任务抱有疑问。正因如此,才采取了兜圈子的做法。杀掉纱彩的究竟是不是美赤,为了确认这一点,才把两人追到这种地方。要以美赤作为“钥匙”,将断片活性化。如果美赤就是犯人的话,就会清楚地再现这一杀人的瞬间。



让人上火。对自己这不经用的大脑上火。



完全落入敌人手中。对方无需亲自动手,就能让我们自投罗网。



(……不对,等等。)



反过来考虑下,我方也有个“普尔弗里希的钟摆”啊。再加上,这里恰好是事件现场。这本来不就是誓护自己所期待的状况吗?



可敌人摆明了是在促使自己这么做。如其所愿的话,会是自杀行为吗?



记录会留在指环上,不知从哪里听来的。收集起来的断片,能够保存在这指环上,随即带回冥府。



(没事……没关系的)



这根本不成问题。誓护相信美赤是无辜的。探查过去只是为了美赤好,绝对不会对美赤不利的。自己也不会让谁对美赤不利!所以——



用吧。



一边把外套还给美赤,誓护一边问道:



“织笠同学……还能,走吗?”



轻轻点头。可是,精疲力尽。应该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吧。



“这是,最后了。走到桥的正中间吧。”然后,轻轻地加了句:“……到一年前,你朋友逝去的地方去。”



“————”



美赤的眼睛瞪圆了。似乎要说什么,可是没有说,反倒先走了起来。



她走到了桥的中央,停下脚步,落下视线,呆然地站在那里。



“这里?”



无语地点了点头。似乎是在深深思考。



誓护深呼吸了下,下定决心。



“不要动。”



他把手伸入美赤的发际,摸到了两条蛇。



两个手指伸向蛇,像要捏住它们一样。随后嘴唇凑了过去,脸紧紧贴住了美赤的脖子。这情景怎么看都有些不雅。然而,现在当然不是说这话的场合。誓护就这样亲吻了两条蛇。



朦朦胧胧的,汗水混合着香波般甜美的气味滑过鼻尖。誓护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。他慌忙赶走杂念,把意识的频道调到过去。调到一年前,这儿所发生的悲剧,那一瞬间。



终于,“普尔弗里希的钟摆”起了反应。



刚开始绽放出的是青白色的光芒。随后这光芒向四周飞散,入磷光般扩散开来。



随后,画面浮出水面。



那是一位少女被夺取性命的、一年前的场景。



Episode 11



降临在天桥上的光芒,眼看将要燃烧殆尽。那是微弱的太阳光芒。



朦胧的街灯也随之亮了起来——就在这个时刻。



天桥中央附近站着一个人。那是个眉目飒爽的女孩,让人印象利落而帅气。锐利的眼神就是特征,全身都酝酿出威严的气氛。



那就是美赤的挚友,也是未来一片光明的长笛演奏者——纱彩吧。



少女并非是一个人。



谁冲上去猛揪住了少女,和少女在激烈争斗。



那人从外表不好分辨相貌。全神都包裹着像黑色雾气般的东西。画面混入了杂讯,原本让人目不忍视的画面就更看不清楚了。



终于,影子般的角色拔出了小刀。



抓住了手腕,又握住了小刀,少女在拼死抵抗。这时候,不知为何袭击者的轮廓变得不清晰了,昏暗不明,最终像溶解在背景中般消失了。



一瞬间,画面在混乱中停了下来,但很快又继续下去。



和刚才一样,少女一个人在手舞足蹈。



即便看不到样子,也不可能凭空消失。少女仍然在抵抗着这个透明的袭击者。就像一个人在自导自演般,莫名其妙的抵抗。最后,小刀划破了少女的手心。就像少女自己用刀刺自己一样,刀的尖端刺入了她的侧腹。



少女的脚被顶住了,纠缠中,背部也顶上了身后的护栏。



身体越过了栏干,少女就这样从天桥上翻落下去。



10米下面就是机动车道。像是计算好时间一样,一辆长长的挂车恰好赶到。加速中的巨大铁块逼近了少女的身躯——



就在少女撞击到地面的一刻前,柔软的身体仿佛化为了装满血液的袋子。袋子被挤破,里面装满的东西就向着四面八方飞溅开来。



让人目不忍视,耳不忍闻的场景……然而,画面并未就此结束。



像电影高速倒带,化为尸体的少女死而复生,撞飞的身体朝反方向飞了起来,如同被钢丝吊着般回到了天桥上。又和那个看不见的谁搏斗起来,又平静了下来,又看到行人正在倒着前进。时间冷不防地逆流了。



少女——纱彩正向着天桥的入口倒着前进。



随后在天桥的入口处,和谁并排在一起的时候,时间的逆流停止了。再次又过去向着未来,以普通的速度流逝。在这时间流中,纱彩正在和谁对话。



另一位也是个少女。外表看着和纱彩同龄。红色的针织帽和她很般配。



两人似乎发生了口角。虽然听不到声音,但红帽子的少女身子拼命颤抖,在激烈地控诉着什么。然而,纱彩并没有理会。一言不发,离开了当场。朝着自己即将殒命的,桥的中央走去。



红帽子少女看样子还想说点什么,最终还是放弃了,转过了身。



于是正朝向这里离去的少女,



就是那个一直追寻这线索的,一年间都站在桥头的女孩——



美赤。



Episode 42



誓护受到这样的冲击,呆立在当场。



过去的情景已经被消磨的模糊不堪。然而,烙印在誓护视网膜上的影像,就没有这么容易消失了。和纱彩起了言语冲突的,果然就是美赤本人。



就是现在,站在誓护面前的,这个少女。



目击了挚友生存的最后时刻,在颤抖中站立不动的——这个少女。



“织笠同学……那天……”



咕噜一声,咽了下口水。



“和那叫纱彩的女孩……见面了吗?”



美赤紧绷着失去脸色的脸蛋,轻轻地点了下头。



“……那之后,她……”



死了吗,誓护想确认。果然,美赤又轻轻点了头。



“我……和纱彩见了面……最后。”



这算什么。这简直像,在声明是自己干的不是吗!



先前美赤欲言又止的,就是这个啊。在这儿和纱彩相遇了。就在死之前,最后遇到纱彩的是自己啊。



自己和杀了纱彩一样,这句话,原来是这个意思。



如果当初美赤把纱彩带离那个地方的话。如果再久一点,和纱彩待在一起的话。的确,纱彩能避免死亡的命运也说不定。



时光荏苒,沧海桑田,但恐怕美赤,一直沉浸在这无比苦痛的后悔之中。



连去地狱都能轻而易举地接受,原因也是这个吧。



(混蛋,这下就更加……)



疑窦丛生。美赤的嫌疑无疑更大了。



之前的争论,犯人的身形,哪个对美赤都是不利的证据。



誓护噬脐莫及。要是再早点听一下这事情的话……



“看样子,已经得出结论了啊。”



于是。



在最坏的时刻,追兵的身姿出现了。



“可以了吧,那按照当初的计划——也该让我完成工作了吧?”



少年教诲师提着长刀,站在身后的阴影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