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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节(1 / 2)





  而且姬朝宗看着顾攸宁的眼睛明显带着笑意,那样的笑意,她从未见他对其他人展露过。

  还有那幅画……

  -“当初顾首辅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吧。”

  这句话突兀地出现在了顾婉的脑中,你们,而不是你……姬朝宗怎么知道顾攸宁会画画的?

  回想起那日姬朝宗只是看了一眼画就察觉出不对劲,她虽然不够精通,但也不是一无是处,倘若不是有一定的把握,她自然不可能这样拿着画过去。

  除非——

  姬朝宗早就知道顾攸宁会画画,不,不仅如此。

  他应该亲眼见过她画画。

  “之前……”

  顾婉突然开口,她的声音早就哑了,刚刚出声的时候甚至都有些听不清,“是不是每日都有人来接顾攸宁出门修画?”

  侍棋一愣,反应过来她说得是什么时候,忙点了头,“是,您还让奴婢找人跟了好几日。”说完,她察觉到顾婉神色不对,心下又是一紧,声音也低了下去,“是,哪里不对吗?”

  哪里不对?

  哪哪都不对!

  如果真是去惟芳斋,为什么顾攸宁不坐顾家的马车?而且她是什么身份,需要别人亲自来接她?除非她去的根本就不是惟芳斋,而是一个不能让别人察觉的地方!

  就像是突然全部明白过来。

  顾婉的心脏一抽一抽地,她的脸白得就像是冬日里的雪,纤细的手指死死抓着底下的软垫,锐利的指甲都快把底下的缎布划破了。

  她心中恨意交加。

  屋中烛火轻晃,而她弓着身子低着头,脸被光影覆盖,一时瞧不清她面上的表情,顾婉什么都没说,身子却在微微颤抖,心中更像是有一只即将要挣脱囚笼的猛兽仰着头,咬牙切齿地喊着:顾!攸!宁!

  *

  瑞王这事结束后,顾家好似又恢复了从前的安宁,顾修文已经去翰林院任职了,每日早出晚归,顾嘉平还在折腾他的买卖,这阵子一直待在外头不肯回家……顾攸宁还是每日作画修画,有多余的时间就陪着顾承瑞读书。

  看着和从前一样,可又好似有些不大一样了。

  现在的她偶尔总会出一会神,像是在想什么,又像是什么都没想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这日午后。

  顾攸宁刚醒,半夏就打帘进来了,看到她醒来便先给她递了一盏水,又把西院传来的话同她说了一遭,“徐家那位表少爷来了。”

  握着茶盏的手一顿。

  距离上回知晓徐氏给徐家递信,也快过去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。

  从江苏到这边的路程,徐元达也的确是该到了,不过顾攸宁如今倒是不担心,从前徐氏一心想把她嫁出去,不过是怕她留在京城耽误她宝贝闺女的亲事,如今姬、顾两家的亲事都不作数了,徐氏自然也不会再让她嫁到徐家。

  毕竟在她那位好二婶的眼里,徐家可是有名的望族,又岂会让她高攀?

  只是想到姬朝宗,她的神情又有些恍然,直到半夏喊了她一声,顾攸宁才回过神,她低着眉,握着茶盏喝了一口,这才说道:“知道了,我待会就去。”

  仍旧没带顾承瑞。

  顾攸宁领着半夏往西院那边走。

  这是从澄园回来后,她第一次出东院的门,自然也是第一次来西院,到那边的时候,除去不在家的顾嘉平以及还在应卯的顾廷抚父子,其余人都在,还没进去就听到一个清润的男声正在说着一路过来的风土文化。

  等到外头丫鬟通禀一声“二小姐来了”。

  里头的说话声一顿,也就一会便响起了徐氏的声音,“进来。”

  顾攸宁便垂着眼眸进去。

  能察觉到进去的时候有好几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她却目不斜视,仍神情自若地和徐氏问了安,又随意扯了个话头说了顾承瑞不能来的原因。

  徐氏本就不喜欢他们姐弟,尤其是那日之后,她心里便更加不待见他们了,今日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场合,顾承瑞来不来也没什么大碍,这会听人说完,也只是随口介绍一句,“这是你江苏的二表哥。”

  顾攸宁见她语气不咸不淡,也没有多加介绍的意思,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,她也没有多余的反应,低眉朝右首位置上的男子敛衽喊道:“表哥。”

  徐元达忙道:“表妹快起来。”

  顾攸宁应声起来后也没多看人一眼,去了左下首的位置,挨着顾筠坐着,刚刚坐下就又听徐元达笑道:“二妹妹来得迟,其他几位妹妹的见面礼,我都已经送过了,这是给二妹妹的。”

  说完,他便把手里的礼盒递给身后的丫鬟,由人递送。

  顾攸宁闻言也没推辞,谢过人,便让半夏收下了,等从徐氏这边告辞离开的时候,余光瞥见身后的顾婉姐妹,从前两人秤不离砣,砣不离称的,去哪都是一起的。

  可今日……

  两人却离得很远。

  她轻轻拧了眉,半夏一向懂得察言观色,这会扶着她拐进东院的小道便压着嗓音说道:“四小姐和大小姐好似起了矛盾,已经很久没见她们在一起了,上回奴婢去门房的时候,还听到她们在争吵,只是隔得远,有些听不真切。”

  这倒真是一件稀奇事。

  顾攸宁这阵子闭门不出,全不知道外头的事,身后顾筠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,正好听到半夏说得那句话,便晃着手中的扇,和顾攸宁搭话,“你也觉得奇怪吧。”

  “就顾昭那个脾性,从来都是顾婉说什么便是什么,现在居然和她冷了这么多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