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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章只许州官放火





  林彩妮还咽下了一句没说,那就是,十公子的画卷再怎么劲道怎么有水平,也没见着这群孩子们疯狂购买。林彩妮的画卷再怎么劣迹,但却赢得了这么多的消费者!

  苏云归不再搭腔,他只冷眼看着林彩妮。

  他捕捉到了,在林彩妮的眸光中,有一丝晶莹一闪而逝。这个女人,委屈的时候像个孩子,原来她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刚强……

  而苏云归缄默下来,以旁人的角度来看,就像是苏云归被林彩妮给说的张口结舌了一般。

  至少,一旁的薛戈是这样认为的。

  薛戈自识自己一向懂得察言观色见风使舵,于是在此时,他赶忙大义凛然的替着苏云归斥责起了林彩妮:“哼!这样犹如稚龄小儿的肆意涂鸦,居然还敢跟十公子相提并论,林二妮,你也真是自大到无边了。如此狂人,就该以诱骗学子之罪送进衙门里去!”

  “薛戈,你还真是个清高的人,”林彩妮慵懒的抬眸,她冷笑着看向这个道貌岸然的薛戈,一口气的问道,“既如此,你拿着我的画儿做什么?为人师表的你,看到了这样蛊惑学子的画卷,难道不该是烧掉的么?你敢保证,你保存这几幅画的举动,没被孩子们看去?没被他们模仿?那么,你确定,你真的不是我的同伙?你没有推波助澜的帮我诱导学子?”

  “你……你这个只会说疯癫胡话的刁妇……”薛戈恼羞成怒,他正想指着林彩妮的鼻子大骂一通,无奈,却被苏云归给叫住了。

  “薛戈,不必跟乡野村妇一般见识。”苏云归出声道。他这一开口,便是十足的雷厉风行。

  但他心里却忍不住动了动,为什么他会觉得,林彩妮批判薛戈的话显得蛮有道理的……好可笑……

  正在这时,李洋已经从学堂里跑出来,他手里拿着四五张画儿直奔苏云归而去。

  “洋洋,把画给我,不要给……”林彩妮下意识的扑上去,就要把李洋手里的画儿夺下来。

  可是讨厌的苏云归,为什么也要过来夺画……

  林彩妮稍晚一步,再加上李洋本就正在往苏云归那里而去,于是,苏云归先一步就把画幅给接到手里去了,而林彩妮呢,却直接撞到了苏云归身上。

  苏云归赶紧伸手揽了一下林彩妮的腰身,并在林彩妮耳边低声戏谑的说道:“林二妮,你投怀送抱都没有用的,我一定要秉公执法。”

  暧昧的热气喷在了待林彩妮的脸上,林彩妮还不等站稳,就已然跟个弹簧似的蓦地逃离了苏云归身边。

  林彩妮打了个趔趄总算是站稳了脚跟,她皱着眉头把自己脸上留下的独属于苏云归的热气给抹去了。

  林彩妮的举动让苏云归很受伤,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至于躲他像是躲瘟疫一般的么?能够跟他近距离接触,明明该是这个女人的福气好么?

  而接着,林彩妮又不服气的嘟囔出了四个字,“自以为是”,用来回敬苏云归刚才的说法。

  苏云归没好气的睨一眼林彩妮,接着又去看李洋给他的画。

  他要再看看,这些画都是相同的,还是不同的。很奇怪,这画,究竟是哪里,吸引了年轻人和孩子们的眼球。

  “既然这些画被苏公子给批判的一无是处,还有什么好看的?苏公子很喜欢做玷污您的尊贵的眼睛的事么?”林彩妮撇撇嘴,她继续嘟哝。

  “林二妮,以后不许在五龙山庄的任何一个地方卖这种不伦不类的画作。在学堂里出售,你就是诱导学子误入歧途,在牌坊街上卖,那你,就是亵渎国画丹青,我会将你移送到县衙门里去!”苏云归这一不再沉默,便是火山爆发的迹象出现。

  他扬了扬手里的画卷,声色俱厉,为了防止嘴巴太厉害的林彩妮跟他还嘴,所以,他还要再加上一句,“以洋洋的聪明伶俐,定然是要考取功名的。所以,他在这里读书,还需要好几年吧?即便你不怕坐牢,你也得为他的前途想想……”

  赤果果的威胁……

  苏云归也算是个隐晦的乡佐了,承上启下的工作做了这么多年,在县太爷那里要比他的父亲还要能说得上话。

  所以,倘若是他真想把什么人送进大牢,哪怕以莫须有的罪名,都能让人百口莫辩,插翅难逃。甚至,最重要的是,李洋的前途……

  林彩妮不再说话,她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,但她心里,有一百个不服气……

  “大公子……”李洋愣愣的叫了一声。

  苏云归看一眼李洋,赶忙敛去他的凶煞恣睢,他走到李洋近前摸摸李洋的头,谆谆告诫的说道:“洋洋,已经没事了,不过,你以后不要再鼓动着你家林二姐给你画画,你要把精力都好好的用在学业上,听到了没?”

  说完,他把画儿放进了怀中。

  这画儿……不管画儿如何低劣,孩子们很喜欢这却是铁打的事实。

  苏云归的仕女图再怎么有名气有造诣,也没引起孩子们争相抢购的热潮来。所以,苏云归这回不想把画儿丢掉了,他要拿回家好好研究一下,引起孩子们份外喜欢的关键点究竟在哪里。

  只要找到了这个关键点,苏云归在他自己的画儿的淳熟历练背后,稍稍融入这点关键点,那么,他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。

  在苏云归暗自琢磨的时候,李洋的脑袋已经垂下:“我……”

  “可是,闫喜三也经常卖他家的画儿……”李洋终于还是壮着胆子小声嘀咕了一句,因为他刚才听到过林二姐的争辩,他觉着很有道理,“为什么闫喜三可以卖,弟子却不能继续卖了呢?为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……”

  李洋这孩子等于是抛出了一颗软钉子,把苏云归给问了个张口结舌。

  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陈莫也听到了李洋这孩子的攀比之意,他终于不再冷眼旁观,他皱了皱眉头,轻步走近,抬头睨苏云归一眼,然后来跟李洋说道:“李洋,若不是你拿着画卷诱惑你的同门师兄师弟,他们就不会回家说谎欺骗他们的父母了,所以,你便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,你懂吗?”

  “对对,”苏云归一看陈莫还挺讲义气,为他解了围,不在孩子面前让他苏云归下不来台,于是,他赶忙借坡下驴的也来跟李洋说道,“洋洋,你惹了大祸,害得你林二姐挨打。如果不是你,你林二姐哪里会受这种委屈。而闫喜三却没有惹出事来,所以……咳咳……”

  陈莫则一皱眉,这个苏云归,还真是属蛇的,只会顺藤爬。

  没惹出什么事情来之前,就真的可以继续放纵么?

  其实之前,闫喜三在学院里卖画的事,陈莫是真的不知道。毕竟,这孩子无论跟苏云归关系有多好,他都不是陈莫身边的学生。

  不过话又说回来,恐怕就是陈莫知道,在事情还没出之前,法不责众,陈莫也是没法子明令禁止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