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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了辞领着身后背着药箱屁颠屁颠的福安,一进门,就将房内所有的太医一股脑的赶了出去,也不理会他们的埋怨,当着燕皇的面,叫福安把门紧紧闭上了,就连看,也不给他们机会看。

  细心的观察了一下伤口,了辞便心中有数。

  了辞三下两下,就将原本包扎好的绷带全部拆开,嘱咐福安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玉瓶,然后将里面淡绿色的液体,涂在了夏秋潋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。

  伤的的确重,就算醒了,身子也会大不如前。

  了辞的话,让燕挽亭楞了楞,她终于抬起了步子,走到了床榻边。

  夏秋潋黛眉紧蹙,面色苍白如纸,那张总是清冷淡然的面容上,是隐忍的痛苦,她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,额角的冷汗已湿了发丝,却紧咬着唇瓣,不肯发出哪怕一声低吟。

  她胸口起伏微弱,仿佛一下秒就会停止。

  她的伤口更是让人愕然,娇嫩雪白的肌肤上,一个一指大小的血洞几乎贯穿了整个肩膀,翻起的皮肉苍白可怖。

  燕挽亭皱着眉头偏头不去看夏秋潋,她后退了两步。

  父皇,儿臣有些累了,先回宫歇息了。

  燕挽亭匆匆离开了,她神色慌乱,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般。

  她一出门,李凤游便跟上了她的步子。

  燕挽亭走的极快,李凤游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。

  殿下。

  到了一处无人的亭落前面,李凤游终于叫住了她。

  凤游,你觉得我残忍吗。

  燕挽亭握紧双拳,目视前方,她的面容有些疲惫,双眸中蕴着复杂神情。

  若是如殿下所说,献妃娘娘果真是细作的话....

  李凤游有些犹豫的开口。

  凤游,我倦了,回宫歇息吧。

  燕挽亭疲倦的挥手止住了李凤游要说的话。

  夏秋潋一直未醒,尽管了辞已经帮她包扎好伤口,她却仍在昏迷中。

  燕挽亭第二日在她床榻边守了许久。

  青鸢和绿阮如今对燕挽亭的态度,甚是恶劣,青鸢更甚。

  她也不管燕挽亭是什么身份,总是板着一张脸,燕挽亭在夏秋潋床榻边待上许久,也不见她端上一杯茶水。

  竟还当燕挽亭不存在一般。

  绿阮教训她,她也不听,红着眼瞪着燕挽亭。

  都怪她非要把小姐带出去,小姐才会受伤,小姐她那么柔软受了那么重的伤,福安说小姐日后就算是醒了,恢复了,身子也大不如前了,小姐身子本来就不好。

  青鸢,这也怪不得公主殿下,要怪也是怪那胆大包天的刺客,你怎能对公主殿下这般无礼,还不快给公主殿下跪下赔礼。

  绿阮惶恐的看着燕挽亭,拉着青鸢就要跪下。

  现在小姐还躺在床上未醒,若是青鸢得罪了公主殿下,就算是被罚,也无人能护着她。

  我就不,就怪她,就算斩了我,我也怪她。

  倔脾气一上来的青鸢,也顾不上什么尊卑,抽抽搭搭委屈的抓着夏秋潋的手,埋怨着燕挽亭。

  绿阮,你带青鸢下去歇息,这里本宫在就好了。

  好在燕挽亭并未将青鸢小丫头的失礼放在心上,只是唤绿阮将青鸢带下去。

  闹腾的青鸢和绿阮终于走了,关上门,房间内就剩燕挽亭和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夏秋潋。

  燕挽亭缓缓走到床榻边。

  夏秋潋穿着一身白色亵衣躺在床榻上,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,燕挽亭伸手轻轻的抚过她的额角。

  秋潋,可怨我。

  燕挽亭动作轻柔,双眸神情复杂。

  不过你若是怨我,也是应该,因为我也同样,怨你,恨你,憎你。

  我本可早早就杀了你,除我心魔,可我又不甘让你那么快死。对你来说,死,不过是解脱。我怎可让你解脱,我要让你看着我,每日看着我。让你享受我的眷恋,我的好,让你无法释怀,我还要用你,引出江询言。

  你可知,昨日你爱着的那个男人也在场,他看着你受伤,看着你濒死,却还是不肯现身。看看,这就是你为他做了一切的男人,前世也好今生也罢,他最后是如何对你的。

  秋潋,这一世我不会放过你,你再无法抉择自己的生死,你的一切,都是我的。我要把你困在我身边,永生永世,无法挣脱。

  燕挽亭的抚摸轻柔,唇角笑意也依旧温和,双眸却染上了寒意。

  秋潋,你逃不开了。

  第67章 若是有来世!

  醒来之后的夏秋潋许久都未曾见过燕挽亭了,听闻再过半月就是燕皇的寿诞,燕挽亭着令和太子殿下一同准备。

  再者,还有一事。

  就是陈妃娘娘的病情加重了,前两日还在殿中晕倒过去。

  自小由陈妃娘娘抚养长大的燕挽亭自是要在床榻边照料,尽孝的。

  燕挽亭不来,夏秋潋便松了口气,她现在并不想见到燕挽亭,她不知如何面对。

  是责备埋怨她将自己一人丢弃在漆黑的深林,任由自己如同靶子一样,被人刺伤。

  还是质问她,那日是否是个圈套,自己只不过是乖乖走进陷阱的诱饵。

  又或是,问她,是否同自己一样,做过一场大梦,醒了之后便多了一世的记忆。

  夏秋潋一日一日的端坐在书房,捧着那一本本厚重的古籍,苍白的面容多了一丝忧愁,她总是轻轻咳着,肩头连带着胸口都一同疼了起来。

  肩头的伤还未好,仿佛已经溃烂了一般,每时每刻的疼的让人想要掉眼泪。

  平日里,来给她换药的,是福安。

  小太医近日严肃了许多,背着药箱,扶着大大的官帽,一进门就皱着眉头,一本正经的教训青鸢和绿阮。

  娘娘身子不好,本就要静养,怎的总是爬起来。

  我们拦不住。

  青鸢委屈的扁着嘴解释,还不忘转身对着夏秋潋理直气壮的道。

  娘娘,您看福安太医说了,您要静养,下回您要起身,我们可不让了。

  总是躺着有些烦闷。

  夏秋潋放下书卷,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。

  献妃娘娘,你这身子本就不好,这次又受了重伤,该好好休养休养。您看您才是如花的年纪,身子就这般不好,日后怕是要像陈妃娘娘一样,一条命得用药吊着。

  福安不同别的那般对陈妃娘娘的病痛避而不谈,倒是就这么拿出来当例子给夏秋潋提。

  夏秋潋一听福安提起了陈妃,便敛下眸子,轻声问道。

  这些日子本宫没有去给陈妃娘娘请安,不知陈妃娘娘如今可好。

  福安皱着眉头摇了摇头。

  不好,是大大的不好。陈妃娘娘的身上的病,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,这些年,靠着宫里的太医用最珍稀的药材吊着命,能活到如今,已是让人难以想象了。连师父都说,陈妃娘娘就是让她来治,也只能到现下了。

  夏秋潋一双玉手轻轻攥紧。

  那,陈妃娘娘如今可是...不妥了。

  福安左右看了看,眼珠子咕噜咕噜灵活的转动,终于压低声音惋惜的说道。

  宫里的太医都知道,没多少时日了。

  青鸢和绿阮在一旁,偏着头瞪大眼睛侧头偷听着。

  皇上和公主殿下其实心里都知道,所以这几日,都一直陪在陈妃娘娘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