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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0章挑选布料





  祁延静默无语,只看向萧夕,萧夕却伸手轻轻握住双刃匕首,若有所思道:“假如我是你,我会选择杀掉辟马。”见祁延神情疑惑,继续道,“倘若你答应下来,不论刺杀是否成功,你都会死;倘若你不答应,如今你已然知道辟马图谋不轨,就算我不去告发你,辟马也会找机会杀掉你。”

  祁延不由心头一震,被萧夕一语点破,脸上顿时露出痛苦神情。

  萧夕又道:“更何况你还有两个年幼侄儿,倘若你死了,他们恐怕要天天挨饿,难道你真的忍心弃之不顾?”

  祁延神情愈发不忍,最终叹气道:“我不过是一个寻常百姓,辟马却是狱台侍郎,而今被其威胁,我又有什么办法?”

  萧夕也不禁有些怜惜起来,好端端一个大男人,却被逼得走投无路,实在可怜,不由商量道:“你为何不向狱台大人告发辟马,狱台大人并非不明黑白之人,想来不会怪罪你。”

  祁延却勃然愠怒,扭头恨道:“我绝不会跟狱台官俯首,当初阿兄就是被他当殿杖毙,我之所以没有断然拒绝辟马大人,原因之一就是我想为阿兄报仇!”

  原来这个人居然还跟羲佑大人有仇怨,萧夕心念一转,微惊道:“难道你兄长就是当年狱台前任医官?”

  祁延颔首道:“不错,阿兄当年曾任职狱台医官,一贯性情温和宽厚,却被狱台官给当场杖毙,何等凄惨!每逢念及此事,我就悲愤难当,恨不得手刃仇人,为兄报仇!”

  萧夕却皱眉质疑:“据我所知,你阿兄当初私通狱台城外药铺从中牟利,然后又下毒谋害狱台大人,因此才被治死罪……”

  “不可能!”祁延断声阻道,“阿兄绝不会做出这种卑劣行径,当时阿嫂病重,家里的钱全部都拿去买药,能换钱的东西都被当掉了,镇上药铺的掌柜的确来找过阿兄,要他利用医官职位把狱台城的药材偷偷运出来变卖,可是却被阿兄当场回绝。”

  他情绪激烈,紧紧握着匕首:“至于下毒谋害狱台官,阿兄就更没有这个胆量,他定是被人给陷害的,狱台官居然不肯查明内情就将阿兄杖毙,行为之可恨又与陷害阿兄的贼人有什么区别?!”

  萧夕暗暗琢磨,据执歌所言,当时羲佑大人中毒后命在旦夕,估计只想着快点法办下毒之人,哪里有时间去调查缘由,至于被妙常医官恰好救活,实属命大。况且看祁延举止,并不像阴险狡诈小人,这桩陈年旧事恐怕真有内情。

  萧夕问道:“你有证据吗?”

  祁延一愣,不知所以,萧夕认真道:“就算你杀掉狱台大人,以命抵命,你兄长的罪名依旧还在,要想真正为他洗清罪名,就需要证明被冤屈的证据。”

  祁延忙问道:“那我现在该怎么做?”

  萧夕转头望了望外面天色,又看向祁延:“我得先去镇上最大的布店,今天还有很要紧的事情。”

  祁延郑重点头,二人却都坐着没动,相互对视着,好像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。

  萧夕微微无奈一笑:“可不可以给我带下路?我不认识路。”

  祁延先是一怔,继而忍不住笑出声来,起身道:“好,我带你去。”

  熙熙攘攘的大街上,执歌正在一座两层楼阁前转来转去,神色焦急,不时朝人头攒动的周围探望。

  一个声音清唤道:“执歌,你在找我吗?”

  执歌听着声音熟悉,忙循声望去,只见萧夕正独自从街道对面穿过人群走过来。

  执歌忙拉起萧夕的手,跺脚道:“你可险些把我给急坏了!”

  萧夕安抚笑道:“不就是个祈春镇,还怕我丢了不成?我只怕耽误了时间,害你买不成衣裳。”说着便携着执歌跨进店里。

  屋里柜台上摆满鲜艳布料,有不少女子妇人都在细细挑选,掌柜眼尖,一眼便认出执歌,忙亲自走出来迎接笑道:“执歌姑娘,这里都是上好的布料,您尽管选,我算你便宜。”

  执歌大致一瞅,却昂首道:“布料质地还不错,可惜式样太老,我要最时兴的布料。”

  掌柜忙凑近陪笑:“还是执歌姑娘有眼光,咱们店里前天刚进一批从州城来的时兴布料,华美无匹,还在楼上搁着呢,姑娘请随我来。”说着便带领二人上楼去。

  萧夕一上楼,顿时眼前一亮,楼上布置得格外精致,也有几个妇人在挑选布料,不过看穿戴都是富贵门户,所陈设的布料与楼下更是不同,光泽鲜丽,且花纹精致。

  执歌这才满意,在各色布匹间挑来挑去,打定主意要挑最华美的布料。

  萧夕倒不在意,只是随便看看,一瞥眼看见被放在最边缘的一匹红绸,有如纱云一般,轻盈飘逸,饶是萧夕没打算买,也忍不住走过去细瞧,回头唤道:“执歌,这块布料好看。”

  谁知一只手却抢先按在红绸上,声音尖刻:“这是本夫人先看上的,快让开。”

  萧夕转头一看,原来是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,脸尖眼斜,一看就是副刻薄相,她的手正要把红绸拉出来细看,根本没把衣裳朴素的萧夕放在眼里。

  不料半空中一道*鞭影抡过来,“啪”地一声清响,正好笞在妇人手背上,妇人一声痛叫,肥白手背上已经多出一道红痕。

  执歌拎着白鞭从萧夕身后走过来,眼眸一扫红绸,露出满意神情,不屑地瞥了一眼妇人:“这块布料我很喜欢,你还是别跟我抢为好。”说着故意扬了扬手里的鞭子。

  妇人露出畏惧神情,却又不甘,转头朝身后焦声喊道:“富公,你快来,我被人给欺负了!”

  萧夕与执歌对视一眼,便见一个身材短小的黑胖男人从临窗处走过来,妇人忙站在他身后,把手背递给他瞧,露出可怜表情:“富公,你要为我做主呀!”

  来人一身黑灰金线丝绸衣裳,手指上戴着翡翠,眼角皱纹横生,横眉怒斥:“两个女子好生大胆,竟敢伤我夫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