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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7【于天座绽放吧,叛逆者】(2 / 2)


钢铁制的镣铐束缚住了奥皮亚姆的手脚。



红色的光芒在钢铁表面忽明忽灭。这东西中断了他的魔力供给……似乎是这样。这下谋反的主犯终于玩完了。



在银莲花的将领铐住他、把他带走的期间,他始终是满脸笑容。不晓得是他举止优雅还是……誓护也不明白,但在某种意义来说真是潇洒。就像是享受游戏的乐趣直到最后一刻一般,一点也没有慌张的样子。



奥皮亚姆遭逮的消息瞬间传遍整座战场,罂粟花的军队顿时土崩瓦解。



受到灵庙的军队和银莲花指挥下的军队两面夹击,他们眨眼间便陷入沉默。



而如今的的第二星树Tovis正处于不稳的寂静之中。



银莲花率领的叛乱军和人数加倍的灵庙军互相对看的构图。虽然没有明显的冲突,但前线的士兵们已进入临战姿态,准备好一声令下便随时进攻。



誓护和莉雅娜正从宫殿俯瞰著战场的变化。



他旁边还有艾可妮特和莉雅娜,肩膀上则坐著伊诺塞西娅。赤兜不知是心情不佳,还是单纯不爽誓护,人早就走掉了。伶人也说著「我在会很麻烦」,不知不觉消失了。



莉雅娜和艾可妮特之间充斥著一股微妙的紧张感──但看来眼下还有关注事情发展的余暇。



艾可妮特采纳誓护的建言,并没有下达攻击的指令。就算要挑衅,也是对方先出手才对……?



「誓护,快看!」



艾可妮特脸色苍白地指向前线。灵庙的军队有了动作。前线顿时一片嘈杂,不久后便缓缓开始移动。



「战争这下就结束了。」



誓护这么说道,艾可妮特眼看著愈来愈沮丧。



「……是啊,我方的兵力已经疲惫不堪,而那边还有斯崔克诺斯、针槐……和德拉西娜!根本赢不过他们!明明把这座第二星树Tovis当成据点了,却还是陷入这种境地……」



「冷静一下,他们是你的伙伴啊,艾可妮特。」



「──咦?」



她睁大眼睛;旁边的莉雅娜也是一样的表情。



灵庙的军队随后分成两边,中央有一艘凤尾船靠了过来。



漆黑的船体,虽然点缀在上面的红色装饰尺寸小巧,但它无疑是直属灵庙的船只。



坐船的是桨手和两名卫士,还有──



「德拉西娜!」「父亲大人!」



艾可妮特和莉雅娜一同僵住了。同步率高得有趣。



凤尾船上承载著两名身分高贵的教诲师Grammarlies。



他们不管灵庙的军队,笔直向艾可妮特等人靠近。因为怎么看都像使者,所以银莲花的军队也没有出手。



「誓护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德拉西娜……灵庙,是友军?」



「你马上就会知道了。来,抬头挺胸。你已经是银莲花的女王陛下了──可不能对园丁会议的议长失了礼数吧?」



困惑的艾可妮特与畏缩的莉雅娜。誓护拉著她们的手走出宫殿,要去迎接那艘凤尾舟。



银莲花的士兵们一个个聚集过来。



在他们屏气凝神旁观的时候,凤尾船到达宫殿并停了下来。



率先下船的是德拉西娜。她安静又从容不迫地走了过来,就像之前造访银莲花王宫一样。



接著,一名貌美的贵公子也下了凤尾船。



冰冷的氛围;虽然不太清楚怎么判断教诲师Grammarlies的年龄,但绝对比奥德拉年长──少说也有三十多岁。他的容貌令人想像到锐利的眼神和严厉的处世。



他正是这座冥府实质的领导人,丽王六花巴德利亚家的当家,园丁会议的议长斯崔克诺斯。



两人笔直走了过来。



艾可妮特的膝盖正微微颤抖。



莉雅娜也低下头来,不和斯崔克诺斯对上眼。



斯崔克诺斯在怯弱的公主们面前说道:



「花乌头之君,很高兴看到你平安。」



第一句话便道尽一切。



艾可妮特哑口无言。娇怜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吸进空气。



「殿下,这里请交给吾。」



嫣然微笑的年幼少女──德拉西娜走上前来。



艾可妮特绷紧脸颊的肌肉,眼眸为不安所动摇。德拉西娜没多管艾可妮特,只是深深弯下腰来,



「吾要致上最诚挚的谢意,桃原誓护阁下。」



向著誓护低下头。他肩上的伊诺塞西娅也诚惶诚恐地挺直背脊。



在目瞪口呆的艾可妮特面前,德拉西娜停顿了一下说道:



「汝守护艾可妮特……这匹悍马至今,对于汝之友情和不求回报的爱,吾终生永不忘怀。」



艾可妮特对「爱」这个词汇产生反应,不禁红了脸。



「这怎么回事!为什么?发生了什么──又怎么会……?」



她泄愤似地抓住誓护的手腕拚命拉扯。



誓护向伊诺塞西娅,接著和德拉西娜使了个眼色后说明道:



「在这位德拉西娜女士以使者身分来到你的王宫时,我就觉得很奇怪。」



「奇怪……?对什么事情?」



「很奇怪吧,出卖了你的执政官竟然亲自回来。」



「也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吧。只要是灵庙的──」



她偷看了斯崔克诺斯一眼后改口说道:



「只要是不死虚树之君的决定,德拉西娜便只能遵从。」



「然而,即使你震怒也不意外。一般来说都会认为暴怒的君主将责难她的背叛行为并将她处刑吧。更何况你还是追求私欲的叛逆──暴虐的女王。他们不该派德拉西娜来才对。」



「那么,到底是?」



「即便你念在旧情而放德拉西娜一马,大王King和阿札莉亚也未必会同意。他们很有可能把她当成威胁而决定排除。但议长先生还是派她出使了,也就是说我们要不是被瞧不起──」



不然就是……



「想要告诉我们德拉西娜是我们的同伴。」



艾可妮特尚未完全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



但她已经理解了誓护的观点。



反过来了,顺序反过来了。



要是德拉西娜站在我方。



要是她其实没有背叛,而是因为什么理由而站到灵庙那边。



以此为前提──德拉西娜所说的那句话,意义就会有一八〇度的转变。



『那么,下次就在战场上相见。』



那句话的后面当然还有「以并非敌人而是伙伴的身分」这个附注。



那么,真正的敌人又是?



斯崔克诺斯的目的呢?



为什么德拉西娜要投靠灵庙?



「正确。」



德拉西娜点点头肯定誓护的见解。



「只要走错一步,冥府便要面临前所未有的战乱。园丁会议分崩离析,丽王六花混战不休的乱世将要到来。若要防范战乱于未然,必须经过充分准备,揪出真正的叛徒。」



「真正的叛徒……是指奥皮亚姆?」



「嗯。话虽如此,也是花了好一番工夫才知道奥皮亚姆殿下就是幕后黑手。」



「这种事怎样都好!」



艾可妮特忘了自己就在斯崔克诺斯面前,只是激动大喊:



「……你是伙伴,对吧?不是敌人,没错吧?」



她抽噎著,以湿润的眼眸看向德拉西娜。



「不会再拋弃我了吧?」



眼泪扑簌簌地抢先一步涌出,无法停歇。



「抱歉让汝受惊吓了,但只有这个方法是最好的。」



德拉西娜露出柔和的微笑,宛如看著亲骨肉似地看著艾可妮特。



「不论是要引诱出敌人,还是要让汝得到成长。」



「德拉西娜……」



艾可妮特再也忍耐不住,紧抱住德拉西娜。德拉西娜也一起紧紧抱住艾可妮特,拍著她的背,说著「乖、乖」。



「对公主来说,这药效有些太强了。」



德拉西娜怜爱地抚著艾可妮特的头发、头顶和后背。



艾可妮特依在德拉西娜身上哭了好一阵子。



不久后,她似乎注意到了什么,轻轻移开身子。



「德拉西娜……你又变瘦……变小了。」



德拉西娜就像个恶作剧被抓到的孩子似地露出觉得好玩的表情,还吐出了舌头。



「吾又稍稍使用了一下天眼。」



「────!」



「因为此乃必要。为了获得此等欢欣之结果,吾不得不数次交托于天眼。」



誓护对面的斯崔克诺斯垂下眼。他的眉间挤出如同断崖一般深邃的皱纹,因此誓护也能想像到德拉西娜所说的事到底有多么重要。



「艾可妮特,吾的天眼其实是魔眼。」



「──我知道,可那是──」



「如同它能看穿一切,吾也十分为此高傲……但要是不睁开这双眼,吾便什么也看不透。而且在吾看透某件物事时,吾之寿命也会随之缩减。」



她并不是返老还童。



而是反过来,剩余的时间少到只能让她维持幼小的姿态。



「此次的骚动也是,吾仅存之魔力甚至不足够吾看穿是谁谋划反叛。吾过于心急,于是便胡来了。」



「停下来!不要再使用了!」



艾可妮特紧抱住德拉西娜,强硬地说道。德拉西娜温柔地搂著这样的公主,但她没有坚定回应,而是转向背后对斯崔克诺斯说道:



「老人还是别说太多为好。殿下,吾已经说完了。」



斯崔克诺斯点点头,向前踏出一步。



近距离看就会觉得他的面容真的是美丽又严肃。



他的存在本身就很惊人。冷冰冰的妖气──他所散发的气息和莉雅娜一样带著一股冷感……不,莉雅娜是他的卫士,从莉雅娜身上感受到的寒冷应该就是源自于斯崔克诺斯的魔力吧。



莉雅娜战战兢兢地蜷缩起来。誓护也为紧张所迫而肩膀用力。



斯崔克诺斯缓缓以充满气度地举止环视众人(目光停留在伊诺塞西娅身上时,他才微微睁大眼睛,露出与他相符的惊讶神情)。



接著,他对艾可妮特说道:



「对于让你留下痛苦回忆一事,我斯崔克诺斯诚挚向你道歉,请求你的原谅。」



「不……没有这种事。」



明明至今被当成叛逆来对待,现在却突然被最高权力者低头道歉,连艾可妮特也藏不住困惑。



「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……都是多亏了誓护。」



令人想到冰河的双眸转向誓护。



「干得漂亮,桃原誓护。」



斯崔克诺斯正对著誓护,沉重地说道:



「原本……镇压罂粟花军队和讨伐奥皮亚姆都是我们应该要完成的责任……但你全部都达成了。」



散发冰冷光芒的眼眸如同春风吹过一般变得和缓。



这名贵公子以不搭调的热切语气继续说道:



「感谢你的帮助,还有你慈悲的胸怀。你不只为冥府带来安定──还救了我女儿琳德‧莉雅娜的性命。」



莉雅娜惊讶、客气地窥视著父王。



「你在人间──和今天──都放过了我的女儿。要是你有那个意思,莉雅娜应该就没命了。」



誓护不晓得该说什么,只能瞄著莉雅娜嘀嘀咕咕地说道:



「不过,我打从一开始……就没有那个意思……」



「我就是相信这点,所以今天才派女儿上战场。」



「────」



「我相信如果是你,一定能理解我们真正的意图,成功骗过叛徒。」



斯崔克诺斯相信誓护并把一切托付给他。



相信素昧平生的誓护是值得信赖的男人。



有点骄傲,但又害羞、复杂的情绪充满胸膛。誓护从不认为自己是那么重要的人……



斯崔克诺斯仰望天空,露出眺望远方的眼神,叙旧似地说道:



「从几年前开始,就接连发生园丁会议的议员凋谢──丧命的事件。」



这还是第一次听说。誓护默默等他说下去。



「一开始,我怀疑是银莲花王室下的手。克里瑟派勒姆离奇失踪加深了我的疑惑。交付给他的密令让我的猜疑心更加牢固。为了向银莲花施加压力,更率领灵庙的军队造访十三星树Dryad。」



没错,的确有这种事。艾可妮特吃惊地看向德拉西娜;德拉西娜点点头肯定艾可妮特的疑问。



斯崔克诺斯摇摇头,否定自己的想法。



「然而,那不过是我缺乏见识导致我产生的无聊执念。银莲花家本身就没有反叛的意志。让我知道这点的,没错,就是你救了莉雅娜性命的那个事件。」



今年初春在〈点心屋〉发生的事件。



那个时候,莉雅娜试图杀害艾可妮特,毫无转圜余地。据说是冥府做出了决定,所以要「处刑」她。



「某个人假借我的名目下达密令操纵莉雅娜,试图抹消花乌头之君。原本以为是哪个忠诚过头的人抢先我行动……但事实似乎不事如此。无论如何,我对银莲花王室的怀疑消除了。」



「……所以你透过那件事知道谁是反叛的主谋了吗?」



「不,正因如此才有必要演戏引诱他现身。」



表演,是指将冥府一分为二的这场战争吧。骗过许多教诲师Grammarlies,也造成牺牲的大规模整人游戏。



「透过德拉西娜的验证得知罗比尼亚站在我们这边。至于杜鹃花,我对他们还有疑问……所以硬是要他们进攻银莲花,因为德拉西娜的天眼看到事态会好转。再来就是──」



天南星跟随银莲花,只剩下罂粟花。



灵庙悄悄发兵,等待奥皮亚姆出手后就发动攻势。



「让你卷进我们的事情中,我很抱歉。」



斯崔克诺斯低下头;誓护则是整个人惶恐到不行。君临冥府顶点的人居然对自己低头!



「冥府的状况我明白了。不,其实我知道的不到一半。但我还是要请您花时间告诉我。」



或许是因为慌张,他语速飞快。



「我想知道的还有其他的事情,想问的问题和山一样高,尤其是──」



他做了个深呼吸,让心情沉静下来,镇定了一下心跳后,仰望斯崔克诺斯。



「我住的地方究竟出了什么事?」



「……当然,我会告诉你。我知道的,还有其他人所知道的一切都会和你说。不过现在不是那个时候。不论是你还是花乌头之君,现在都该去消解战斗带来的疲劳。毕竟天下大局已定,而且──」



他严肃的眼眸突然出现了柔和的光芒。



「我的女儿应该也很想好好和你说说话。」



他移动视线。誓护的视线跟著移动,便和莉雅娜四目相对。



莉雅娜垂下眼,膝盖扭扭捏捏地摩擦,由下仰望著誓护。



这副模样实在无比可人。被一位绝世美少女用这样的眼神注视,就算是誓护也害羞了。在他狼狈地红著脸仓皇失措的时候,背后传来了「啪唧」一声险恶的声音。



艾可妮特的眉间好像冒出了火花。她慌慌张张地挥手,拚命想把火花弄掉,但为时已晚。



德拉西娜和斯崔克诺斯看向彼此,嘴角都放松下来。艾可妮特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。



就这样,将冥府一分为二的战争结束了。



意图谋反的人也已经绳之以法。



银莲花率领的叛军和斯崔克诺斯率领的灵庙军──双方都发出了胜利的欢呼。



Episode 36



坐在星树根上的天狼听到了人们的欢呼。



帆船的残骸散落在他的周围。刚才遭击沉的军队都掉到第二星树Tovis的根部去了。



「啊啊,奥皮亚姆大人……!」



天狼身旁的眩仰望天空,露出绝望的表情。蜂蜜色的金发因为灰尘和辛劳而褪了色,失去了闪耀的光泽。



眩注意到天狼的视线后,以彷佛要狠狠咬下一般的气势顶撞他:



「你闲个屁啊!?你个臭鸡巴!你现在应该去救奥皮亚姆大人才对吧,烂屌!」



天狼没有回答,只是静静看著眩在那里嚷嚷。



大概被他的态度激怒的吧,只见眩太阳穴上冒出青筋。



「你是奥皮亚姆大人的朋友吧!?你什么意思啊?给我说话啊,混帐老──」



突然,从天狼全身涌出一阵如微风般温柔,却又如铁拳般沉重的妖气。



它掠过眩的鼻尖──只是这样就让眩的意识远去,白眼翻起,当场倒地。



寂静降临。



天狼按住额头,彷佛在忍耐头痛似地蜷起身子。



「伶人……」



他以满是痛苦──又或许是憎恶的声音低语:



「你又……从我身边,夺走了她吗……?」



他的脚用力往地上踩下。大地在这瞬间出现裂痕,细细的龟裂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那里。虽然它只有毛发那么细……但正因如此,才格外令人毛骨悚然。



铃兰在有点距离的树根后面偷看这副景象。



原本就如雪一般白皙的肌肤,现在变成病态的苍白。



浮现在漆黑眼眸中的是纯粹的恐惧。



这个男的好可怕。



膝盖无力,难以站直。铃兰想要逃开,可实际上她连移开目光都做不到,只是专注凝视著天狼。



恐怖之类的感情应该早就忘掉了才对。



遭到克里瑟派勒姆背叛的当下,她已经见识过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。所以应该已经和恐怖无缘了才对。



然而,她现在正在发抖。



好可怕,不论是天狼,还是他那深不见底的黑暗。



「铃兰。」



突然被叫到名字,一股战栗流过铃兰的背上,她甚至感觉到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,厌恶又恐怖得想吐。



但是──



天狼看向她的眼眸有如秘藏魔力的魔眼,剎那间就揪住了铃兰的心。



不同于恐惧的感情让她移不开目光。



这是什么?痛苦……悲伤……些微的甘甜……兴致?



天狼定神凝视铃兰,简短说道:



「你和我很像。」



「…………?」



「你不一起来吗?」



铃兰吓呆了,稍微愣了一阵。



当她终于理解其中含义的时候,猛烈的恐惧再次袭来。



这个男的想对我怎么样?



然而不可思议的是──



一股难以抵抗的欲望和恐惧同时产生。



如果想要见识恐怖的感情真实存在,应该就是这样吧。她有一种想要知道这个男人内心黑暗的欲望。



突然想到,说不定是玛亚利斯「窥视心灵」的魔性让她抱有这种感情。



铃兰舔了舔乾巴巴的嘴唇,纾解僵硬的感觉。



接著她总算露出连自己也能察觉的微笑。



「……你要告诉我你自己的事情吗?」



天狼闭上眼点点头。



「时间允许,我就会说。」



「……那么我们要去哪里做什么?」



「去天堂。」



虽然天狼已经说出如此惊人的回答,但他又随即摇头,说出更加惊人的言论:



「不,是把天堂拉到这块大地上。」



这句话只有一个意思──



「三界……合一……?」



天狼只是站起身代替回答。



「走吧,光之王在等我们。」



他轻轻伸出手来。



心跳剧烈到作痛。铃兰享受著这股悸动和涌上的恐惧,同时轻轻走近,握住天狼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