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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(1 / 2)


而步千洐神色却淡淡的,看不出任何表情。

靳断鸿轻咳道:“千洐,今后你要好好照顾小师妹。”

步千洐点头道:“师父放心,我自当如兄长般照顾她。”

破月不吭声,心头发冷。

靳断鸿神色已有些疲惫,又道:“你们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
“师父请讲。”两人齐声道。

靳断鸿闭了闭眼又睁开,脸上浮现柔和的神色:“叶落归根,你们将我的骨灰送回君和国赤刀门。我也希望……你们去君和国看一看,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国家……看看,我的故国……

“只有去看了才知道……千洐,月儿,没人天生喜欢战争,我的民族,比你们想象的更希望和平……去看一看,告诉无鸠峰上每一个人,我没有……撒谎……天下,明明可以……太平……”
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渐渐低不可闻。步千洐猛地反应过来,反手抓住他脉门,只觉沉静无声,哪里还有气息?

破月也察觉了,骇然抬头望着面容安详却死不瞑目的老人,呆滞不语。

“师父!”破月一把抱住靳断鸿的遗体,眼泪滚滚而下。步千洐沉默地抓着靳断鸿一只手,终是在床前跪倒,重重连磕数十个响头。

直到天亮,三人才将靳断鸿妥善葬了,回到了诚王府。一进府门,步千洐便道:“小容,陪我喝酒。”

破月原本走在慕容身旁,闻言脚步一滞。慕容点点头,对破月道:“你先回房睡。”

破月头也不回,走进了内室。

慕容叫人在花园中摆了酒席,又将最好的藏酒统统拿了出来。步千洐失踪这一年,天知道从来两袖清风的他,搜刮了多少美酒,只为某年某月某日,大哥回来痛饮。今日这个愿望终于实现,他心头亦是豪气顿生,因破月而起的悲伤,也暂时置之脑后。

两人对饮一向沉默而实在,顷刻便干掉了两坛。常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,今夜对两人而言更是如此。不多时,慕容已满脸酡红、眼神迷离,呆呆笑着,抓起长剑,便开始在花园里狂舞。

“大、大哥,你瞧我剑法……可、可有精进?”他又有些沮丧,“我如今、已不是月儿的对手……皇兄若是知道了,又会、说、说我夫纲不振……”

步千洐原本醉眼蒙眬,淡笑着靠在榻上,看他使剑。闻言神色微滞,并不作答。

慕容舞了一会儿,将剑一扔,抓起酒坛咕噜噜喝了许多,这才躺下道:“大、大哥,你还要去军中吗……”

步千洐答道:“师父让我去一趟君和国,我去了就回军中。”

慕容呆了片刻,应道:“极、极好,知己知彼、百战……不殆……”

步千洐点头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
慕容又跟他喝了一坛,忽地将酒坛一放:“月儿……也去吗?”

步千洐眸色微沉:“她不必去。”

慕容点点头,手枕在案几上,人趴了上去。步千洐以为他已倒了,便不再言语,静静独酌。

忽听他闷闷的声音传来:“大哥……你带、带月儿走吧。”

步千洐捏着酒碗的手一顿,一口饮尽。

慕容又道:“我、我亲过她。对不住,我亲了她,可她……也是不愿意的。对不住,她本就与你定情,清心教说、说你死了……我以为……”

步千洐猛地想起那日山间所见,慕容低头亲吻破月的样子。他再听不下去,狠狠将酒碗往地上一砸,一把抓住慕容的肩膀,将他提起来。

慕容全身一抖,呆呆望着他。步千洐眸色阴沉无比,一字一句道:“那如今呢?她心中没有你吗?你心中,难道没有她吗?”

慕容望着他,眼眶湿润了,迷迷糊糊只觉心头剧痛。

步千洐手一松,将他往榻上一丢,决然道:“这种混话,今后休要再提。她是你的妻子,与我再无瓜葛。”

片刻后,步千洐才转身,回头一看,却见慕容已趴在榻上,睡得人事不知。

步千洐望着义弟,他如何不知他的赤诚心意?心头涌起深深的爱怜,他将他扛在肩头,走向内室。

王府侍从们早得慕容嘱咐,知他是王爷义兄,此时见他光天化日扛着王爷,往王爷王妃的寝室走,也不敢多问。

步千洐问明方向,穿过庭院,一直走到最深处的大屋。只见窗户透过几丝火光,里面的人还没睡。

他心头黯然,想步千洐啊步千洐,你终究……还是想在走之前,见她最后一面。

他敲了敲门,破月平静的声音响起:“进来。”

他走进去,不看满室精致奢华,不看破月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