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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吾不禁,长夜未明第37节(2 / 2)


  张行简立马揉额头,开始咳嗽:“我累了,我要休息,东京政务有孔相处理……”

  长林笑起来:“你就不要在我跟前装病了好不好?你怎么这么懒……唔。”

  他收口,因他看到了沈青梧。

  张行简也看到了。

  他揉着额头的手微微僵一下,才放下袖子,对她露出礼貌的笑。

  他目光闪烁一下,略有疑问:她怎么站在风口?专门等他?

  他开始回忆:他又让她恨得……这么牙痒痒吗?

  --

  沈青梧仍是方才见他们时的半束发打扮,顶多是多披了一件玄色外袍。

  她靠树而站,一身冷冽肃杀。发丝拂面,女将军一双漆黑的眼睛没看他们,而是仰望着天上明月。她既苍白,又强悍。

  长林向她打招呼:“你怎么在这里……专门等着收拾我们郎君?”

  他说“收拾”说得很不自在。

  但他找不到更好的用词。

  沈青梧每次见到张行简,都是这副充满斗志、熊熊燃烧的冷艳模样。

  张行简整整衣容,叹口气,向她行礼:“沈将军。”

  他想,沈青梧现在一定更讨厌他了。

  沈青梧缓缓转脸,如面对自己的毕生敌人一样,盯着张行简。

  寒夜星火寥寥,她听到了张行简放松时与长林开玩笑的话。她挺喜欢他那般模样,但她想张行简不知道他勾起了她浓浓的欲念。

  她原本已想忘掉他,原本已想放过他。可他铁石心肠,偏又心如春水。

  洪水要决堤,杀机是天性,积蓄多年压抑多年的情绪也要爆发:是他非要跑去山里救她,背她背了一路;是他明明与她生死与共,还要将救命之恩推给杨肃,要和她划清界限。

  一个郎君,越是得不到,便越是有致命的吸引力。

  月亮越是千方百计地不想被她摘下,她越是要摘下来玩玩。

  从此时此刻起,沈青梧修复自己对张行简所有既定的看法,不再想忘掉他、放过他——

  张行简这个人的存在,对她已是一种凌迟,一种折磨。她既记忆深刻,又痛恨万分。为了自己,她必须反击,必须应战。

  她要张行简不甘,要张行简低头,要张行简后悔,要张行简求她。

  她要强迫,折辱,摧毁,以及必要时的玉石俱焚。

  她将使尽手段,摘下这轮月亮。

  她要月亮输给她。

  --

  长夜中,沈青梧不理会张行简的话,只回答长林:“博帅罚我,我领了半个时辰的罚站。”

  张行简目若流光摇落。

  他问:“……他要你如何,你就如何?你不是还受着伤吗?”

  他想她未免太听博容的话,可是博容对她并非没有私心。他真想提醒这个傻子,但是她不会信他吧?

  沈青梧则想,她这算是示弱,让他心软了吗?

  张行简语气平静地要长林去请示博容,放过沈青梧。

  沈青梧歪脸,若有所思:装弱这么有用呢?

  她学会了。

  她冷着脸,对张行简说:“过来扶我一下。”

  长林离去找博容,沈青梧靠着树,脸色惨白,直冒冷汗,张行简以为她脆弱不已。他犹豫一下后上前,才伸出手,沈青梧便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,抵在他脖颈前。

  匕首抵着脖颈,张行简很无奈:“……”

  沈青梧:“我走不动,累了,送我回军帐。”

  她很满意她装弱的效果。从此刻起,她要战他。

  第31章

  张行简哪里知道沈青梧在想些什么。

  他被她用匕首威胁,念及她确实伤重,再加上他不想在外人面前与她拉拉扯扯引人误会,他只好被她“请”去了军帐中。

  一路上,碰上多少欲言又止的将士,沈青梧面无表情无愧于天,张行简自然装好自己无可奈何的形象便是。

  进了军帐,张行简以为沈青梧当羞辱他羞辱够了,正舒口气等她放手。不想沈青梧扫视自己军帐后,继续用匕首威胁张行简:

  “替我写检讨书。”

  张行简挑眉:“检讨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