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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(1 / 2)





  原来在没见到他之前,她就已经知道了梁山伯?!

  原来她出乎意料的热情和体贴的寒暄,都是为了那个梁山伯?!

  原来她从一开始期待的,就是那个梁山伯!

  刹那间,前世遭受到的种种侮辱似乎像是一只怪兽般撕裂了他所有“温润如玉”的伪装,要将他内心中最为不甘和血腥的一面都拉扯出来,要让他狰狞着在祝英台面前露出他的暴虐。

  想掐死她!

  想用刀捅死这对狗男女!

  想问问她,自己是哪里不如那个庶人,为何要用那样的方式无情地羞辱他和他的亲人!

  仅仅是控制住内心的这只猛兽,就让马文才生生咬牙切齿到口中几乎尝到腥甜的地步。

  而表现在面前的祝英台眼里,只不过是这未来室友突然不笑了,耳边也多了一些奇怪的嘎吱嘎吱声而已。

  但她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,这让她毫不犹豫地“先发制人”。

  “那个,兄台,我哪里说得不对吗?”

  难道其实你是个坏人?

  有听不得别人说你好的怪癖?

  马文才深深吸了口气,才忍住出口伤人的冲动,似是不知所措地开口:“梁山伯?在下吴兴马文才,扶风郡伏波将军马援之后,家父吴兴太守马骅,家祖东海太守马钧。”

  啥?

  马马马马马马啥?

  听到面前的少年在说什么,祝英台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迪斯尼动画中唱着“你不能不知道我”的纨绔子弟,眼前一黑,差点没厥了过去。

  说好的纨绔子弟呢?

  说好的欺男霸女呢?

  弄个皮相这么好性子这么和善的少年你好意说他是马文才?

  想起那些抬着箱笼行礼膀大腰圆的“家人”,再想着他一身绢丝儒衫的打扮,她是被“先入为主”坑的多惨,才脑子坏掉了没意识到他绝对不会是什么寒门书生?

  被“马文才”三个字惊吓到几乎失魂落魄的祝英台张大了嘴巴傻子一般站在那里,似乎已经被这样无礼的“误会”弄的尴尬不已。

  不知为何,看着这样惊讶的祝英台,马文才心里的不快稍微褪去了一点。

  总算不是他一个人被意外引得方寸大乱。

  不过“睁着眼睛说瞎话”已经是祝英台曾在的世界里,大部分人都会的一种生存本领,在最初的尴尬和意外过去之后,祝英台居然还能维持着干笑僵硬地将祸水东引:

  “呵呵呵呵,这学监之前来和我们说的同舍明明是叫梁山伯的,没想到来的居然不是那个梁山伯。是我认错了,抱歉抱歉,万分抱歉……兄台原来是吴兴马文才?久仰大名,阿不幸会幸会,在下上虞祝英台,家父,那个没仕官……,家祖,那个……好像也没仕官?”

  到后来,祝英台已经语无伦次到自己都有些尴尬地接不下去,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。

  一旁的半夏莫名地眨了眨眼睛,她确信学监来的时候什么人名字都没说,不过她毕竟刚刚差点乱插嘴给主人惹了祸,此时虽然满头雾水却依旧紧紧抿着嘴唇,不发一言。

  听到祝英台胡言乱语的解释,面前的“纨绔少年”马文才却像是释然了什么一般,又重新露出了笑意。

  刹那间,犹如乌云散去,阳光灿烂,刚刚莫名升起的压抑和不安也烟消云散,面前这少年重新升起的那份快意似乎能够感染到身边的人,不但是马家跟来的仆役们都暗暗松了口气,就连差点造成事故的“事主”祝英台都从那份尴尬中解脱了,莫名其妙地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。

  “原来是学监通报错了姓名,既然是误会一场,自然不怪祝兄。”

  马文才自然没想到祝英台只是随便瞎掰,毕竟他也和祝英台一样,被“先入为主”了。

  一想到自己“提前捞人”直接破坏了“宿命的相遇”,马文才心中便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意,再看祝英台似乎也没那么尴尬不安了,表情越发意味深长地对她笑了笑。

  “不过如此一来,这让祝兄误会的梁山伯是何许人也,倒让在下好奇的很。若有机会,在下想好好认识认识。”

  在他面前,那凡夫俗子必定被衬的犹如蝼蚁一般!

  只希望他这未来的娘子不要眼瘸。

  马文才笑的高深莫测,原本应该让人生出警惕之心,可不知为何,祝英台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副诡异的画面。

  她似乎看到了眼前挺拔的少年捏着同窗梁山伯的下巴,邪魅地说着“很好,你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”的场景。

  这浓浓的霸道总裁风是什么鬼?

  马文才不应该是被祝英台吸引吗?为什么会想要认识梁山伯?

  难道她走错了片场,其实这里不是纯情梁祝,而是天下大同的世界观?!

  祝英台兴奋的几乎战栗起来。

  这不符合常理的画风,实在是……

  太好了!

  ***

  既然之前是误会一场,马文才和祝英台也很容易就过了“自我介绍”的过场,先来两天的祝英台甚至自来熟的履行起“好舍友”的义务,帮着马文才熟悉这间甲等的学舍和附属的设备。

  其实也没什么好介绍的,会稽学馆的学舍再怎么好也不会比这些士族学子家中的条件更好,所谓甲等,不过是地方大一点,案几大一点,屋子里有屏风,屋外有单独的厕房浴房而已。

  要说和乙等相差最大的,就是有几间供仆人居住的杂房,让这些公子哥什么事都自己动手显然绝不可能,仆人便是必备的“伴读”,他们住的学舍有三间杂房,祝英台的随从只有两人,马文才思忖了一会儿,留下身边疾风、细雨、惊雷、追电四个小厮,让其他人在屋外等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