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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(2 / 2)


  薄衫少女玉箍束发,乌黑浓长的发束在脑后,她闭着眼,面上盈盈,细看之下,却有一层薄汗在。

  端坐如玉。

  体内,观想中,却也有个小小的她,端坐如玉。

  真气越走越快,向上冲去。千万条细丝,汇聚一处,成为一股稍大的流水,顺着经脉而走。

  锃。

  一道穴被冲开。

  水流气势更大,继续向上走。这一次,却比之前艰难了一些。逆水行舟,前方是一处断壁高崖,笔直垂下。而真气汇成的水流,则要冲上去。冲开了,拨云见日。冲不开,就会一直这样。练武之路必被限制。

  之前已经花了一刻钟,望月也不急,最后一处经脉,她将真气抽成丝,在四周流转,慢慢打磨,一次次的试探,一次次的过门不入。每次试探,都有种神经抽-搐的痛感,疼得恨不得抱头大叫。

  寻常人不会这般痛苦。还是杨望月体质不适合练武的缘故。望月强行要这个身体走练武之路,只能在一开始吃些苦头了。

  她再是坐了小半个时辰,额上的汗越来越多。终于,觉得差不多了,水流猛地聚起,像高山上冲去。

  一往无前,霸道刺厉。

  筋骨在这一路上都划出剧痛之感,望月却毫不在意,只盯着体内那最后一处穴道看。

  锃!

  最后一道穴,也被冲开了。

  刹那间,体内好像涌现无限真气,丝丝缕缕,千千万万,让她置身高山,却观看千淘万浪迎面而来,势不可挡。以前望月聚起的真气,就像是蚂蚁一样小。就算聚在一起,也没有现在扑面而来的水势大。望月屏着呼吸,更加不敢大意了。在这时候,若是卸了力,功亏一篑。虽不至于练不成武,等次威力却对低一些。她脑海中涌现杨清给她的入门心法,照着这心法,她慢慢的,开始借着心法修炼,引导体内横冲直撞的气流,顺着经脉走,一直入五脏肺腑去。

  一练之下,她就觉察到了与昔日所学心法的不同。

  这门心法确实高妙,温柔如春,毫无霸气,真是上善若水,方圆自成。在体内流转的速度,简直有事半功倍之感。

  到这会儿,望月彻底松了口气。虽然还在打坐调息,她却已经不着急了。

  已经入了门,之后就是修炼了。她之前本就有武功底子在,现在借助云门的心法,想要再恢复昔日的修为,也不是难事。以后行走江湖,再不用像这段时间一样,得借助外力了。

  想打谁就打谁。

  想出手就出手。

  看不顺眼的直接碾过去。

  望月是一个不喜欢脑力劳动的人,她懒得想太多。能用武力解决的,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。现在武功重新上了轨道,让她心中愉快又轻松,嘴角也向上勾了勾。

  前后花了有一个多时辰,望月才神清气爽地睁开了眼。

  她从榻上跳下来,觉得身子都轻盈了很多。小姑娘走到妆镜前,兀自欣赏了半天自己的美貌:这张美丽的脸蛋,看起来与她以前,更加像了。也不知道是冲开经脉的心理效果,还是她又长大了一点。

  望月扳指头算算:马上就过生辰了,就十六岁了。

  离嫁给杨清的日子更近了一步!

  实则杨望月虽然十五岁,但是生辰与她原本并不一样。不过望月从不按杨望月的规矩走,她还是更喜欢自己的生辰多一些,她喜欢马上十六岁,那马上就是十六岁了。

  望月自得半天,想要把自己经脉打通的好消息分享给杨清。一想到杨清,她转身就出了门,飞一样。

  他们在客栈订了两间房,男子一间,女子一间。明阳现在不在,那间屋子里,就只有杨清一个人住了。这时候天已经黑了,杨清必然在房间里带着,反正就在隔壁,望月只要敲敲门就行了。

  她敲了两声,里面没声音,她就直接推开了门。

  面上还挂着喜悦的笑,“杨清,我告诉你个好消息……”

  她的话戛然而止,因看到窗边,青年靠着窗纸闭目,并没有因为她进来,睁开眼。他靠着窗,面色白淡,神情寂静。漆黑的发,秀丽的脸,黑白分明,相得益彰。拥雪一般干净,就那般靠窗而睡,灯火的光晕晕照在面上浮动,让少女心跳猛快几分。

  好看得让人想跪拜的美人啊。

  望月本身就是明艳型美人,但也不如杨清这种吸引力。一路醒来,他气质温淡,周身若自带柔光,不知让多少女子红了脸。也幸而有她跟着,再加上他气场独特,在他面前红了脸的姑娘很多,告白的姑娘很多,但死缠烂打的就没有了。

  毕竟人长得这么好看,温温和和地看着你,总给人一种在他面前很自惭形愧的感觉。

  当然,望月是从来没有这种烦恼的。

  杨清从来不能带给她羞愧到需要反省自己的感觉。

  杨清就是她的。

  望月一直有这种自觉。

  现在被“灯下美人图”闪了一下,望月回头,先把门关上,才蹑手蹑脚地凑上来。她站在桌案前,低头看了他半天,他也没有醒过来。望月伸出三指,搭上他的脉搏,发现无异后,草松口气,放心地观赏美人。

  她同情地俯眼,看着杨清:真是可怜。“无香”的毒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霸道。居然让武功高到杨清这种地步的人,她都走进来,都站这么近了,他都没醒过来。

  想来他也是累了,自己是个懂事的好姑娘,当然不会非把人叫起来了。

  望月放眼看看空荡荡的客房,从床边抱来一个绣墩坐下,捧腮看美人。

  看一会儿,觉得距离好像远了点。

  她就坐得近了点,继续欣赏。

  再一会儿,还是觉得远。

  于是望月干脆把绣墩放到杨清身边,坐下来仰头看。

  看着看着,依然觉得心痒痒。

  望月站起来,俯到他面前,拿手挥了挥,小心翼翼,“杨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