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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9章 与抗旨难得应允 病危欲追随而去

第299章 与抗旨难得应允 病危欲追随而去

见她挣扎欲起身,画扇寒枝等人皆上前劝道:“小姐您还是休息两日再去,你现下怕是没到皇宫就要不省人事的。”

念稚掀开被子的动作凛然一顿,似另有所想道:“把圣旨拿来我看看。”

她话音刚落,寒枝扭身就朝着外面走去,画扇扶着她再次躺下才轻声道:“小姐,您不为旁人,也想想老爷和夫人,你才好一年多,老爷夫人心底的欢喜还没过,就要见着您这般模样,昨儿若不是章典御也给夫人开了些易睡的药,怕是夫人要守着您哭到眼泪都干了。”

念稚心口处空荡荡,听着这些话心下里只觉得对不住父母亲,可再若说旁的,一星半点也听不进去。

画扇一边掖着被角,一边苦口婆心的劝道:“你即便想进宫,也得让身子好一些。”

这倒是紧要的,念稚脑海中想着,轻轻拍了拍画扇的手道:“端碗白粥来罢。”

进宫才是眼下要紧的,若是陛下不肯收回旨意,怕是还有得纠缠,为了能达目的,她恐怕得耗着。

不多会儿,沈氏便匆匆赶到南小园,进门瞧见画扇正一勺一勺为着女儿白粥,提着心才略略放心。

“女儿不孝,又让母亲忧心了。”念稚半靠在床边,脸色苍白的如同冬日里的白雪,不见一丝红润。

沈氏从画扇的手中接过碗,亲自舀着吹凉,喂到念稚的嘴边,柔声道:“有娘在,你什么都不必怕,来日方长,我们慢慢过。”

话中隐晦的意思,念稚却也明白了些许,望着沈氏再递过来的粥,却是偏头不喝。

一张倔强的小脸望着面容惊讶的沈氏道:“母亲,女儿不会接这道圣旨的,女儿此生非三哥不嫁。”

沈氏不知她口中的三哥,却也知她所说的便是盛南王殿下,不禁哑然道:“念稚,殿下......已经殁了。”

“殁了”二字刚落音,念稚只觉着眼眶发酸,从胸腔内涌来的悲意,直直朝着她头脑中而来,似被钝物击中的难言之痛,让她泪如雨下。

沈氏自知自己说错了话,忙放下粥碗上前抱着念稚,轻声安稳的道:“是娘不好,娘不该提的。”

念稚心底暗暗觉着对不住沈氏,可眼下她别无他法,若是不能征得母亲的同意,眼下怕是府门都难出。

泪眼婆娑的念稚躲在沈氏的怀中掉着泪,哽咽的乞求道:“女儿求您了,若是他能回来最好,若是不能,女儿此生也了无嫁人的心思。”

沈氏望着女儿悲戚的模样,可心底知道不能由着她胡来,那盛南王殿下怕是回不来的,被蛟龙拖走,如何能回?

念稚似铁了心一般,咽着口水将泪意忍下,紧抿着双唇不发出一丝哭声,偏身朝着床榻内侧躺去。

沈氏望着那一碗仅喝了几口的白粥,却是无法再劝她吃些。

当晚,从荷花院内传出沈氏和金政的交谈声。

金政一气之下似乎摔了屋内的器皿,伴随着稀里哗啦的声音,厉声呵斥道:“胡闹!”

念稚强迫自己睡去,她不住的告诉自己睡醒,三哥便回来了。

这般自欺欺人,无非是准备着进宫那一遭。

翌日,念稚滴水未进,神智似有错乱,睡着时仍会不住的说着胡话,紧皱着眉头,似要皴裂的双唇,喃喃的低语,无一不刺激着沈氏的心。

连着两日,念稚清醒的时辰愈发短了,似乎只有在听得旁人说起盛南王时才会微微睁开眼睛,露出微茫的双眸里尽数黑暗。

第四日,本应到畿的东海出征士兵却迟迟未归,长京内似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。

当晚,念稚发起了高烧,消瘦的手臂不停的向上抓着,口中时而唤着唐盛“三哥”,时而唤着“父亲救我”,时而又唤着“母亲,我难受。”

紧闭着的眼角不住的流着泪,不需片刻,枕头上便被浸湿一大片。

章延卿上前替她诊脉时,心底愈发的沉重,手腕间的脉搏似有似无,他在宫中任职多年,自知此种情况意味着什么。

他皱着眉望着床榻上安静的女子,虽然面容惨白,可还是那般清秀的模样,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神采。

她是铁了心要追随唐盛而去吗?从章延卿的心底漫汹涌愧意,那一瞬,面对念稚与唐盛之间的情感,他似乎明白自己差在何处了。

他比不过的,虽然他甚是心悦她,可是如今看来,在他们两人如此生死追随之下,显的微不足道。

沈氏和金政站在院中,见着面色沉重的章延卿出来,忙上前询问:“念稚怎么样?”

只见章延卿闭着双眼,甚是无措的摇了摇头,更是艰难的道:“怕是要准备后事了。”

仅仅几个字,却让沈氏和金政如雷击般错愣,片刻小陶然内响起沈氏的哭喊声,她几乎是一步一踉跄的朝着屋内走去。

她的女儿......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想摸一摸念稚的脸,触手滚烫的厉害,心下里还抱着一丝希望,扶着床榻边自喃自语道:“不会的,不会的。”

此时庭院内的章延卿看着悲怆的金政,见他明明心痛到连呼吸都停滞,也不发出一点声响,不似沈氏那般发泄悲伤。

“丞相大人,高烧或许会骤退,届时怕是难醒。”

金政咬着牙点了点头,心底涌上一股自责,他应知道女儿的心性的,当初她跪在自己书房门前拒婚时,就该知道她骨子里的倔强。

他苦笑着扯了扯嘴唇,眼角处泛着晶莹,佯作其他道:“怕是担不起丞相二字了。”

翌日,弥漫在长京内的诡异气氛,被丞相府大小姐病危垂死的消息吞没。

人人都在说金小姐和盛南王殿下情投意合,此番怕是要随着归西。

金政站在床边看着似没了气息的女儿,终是忍不住落下泪,一只手捂着眼睛,发出低低的哭声。

入夜时,丞相府内闯入一位精神烁烁的老头,紧随他身后的随从提着偌大的药箱,不顾门房人的阻拦,硬是闯入内宅。

步履匆匆间冷声道:“想让你们大小姐活命,赶紧带我去,想她死,你只管拦着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