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划清界线

温宅书房里



温华生的表情十分严肃：“周先生，你怎么工作用什么手段，我都懒得管，想做成一点事情耍点心计，这是很正常的事，但是，我们和程家的婚事，是绝对不能出差错的，如果出了差错，赔掉的是我温家的家产，这回，要力保万无一失。”



周喻点点头，上前把密封的文件夹递到他桌子上：“温老先生吩咐的事，我不敢怠慢。这里面的相片，是顾小姐在美国时的生活照，还有这一个月来回国每天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，都在相片里面，暂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，她和温先生似乎是划清界线了。”



温华生拆开文件夹，然后从中抽出一沓照片，倒在桌上，他将视线投向那些照片，看见她进出超市购买食物，在医院的走廊扶起一个外国小孩，和一个男人在花园式的背影下平静的聊天，出现最多的是秦镜，和她经常在小区出入，几乎没有一张是关于温夜白的相片。



周喻看着他放心的神情，恰到好处地弥补道：“我查过顾小姐和温先生俩个月的电话纪录，几乎全是顾小姐给温先生传短信和打电话，温先生的手机纪录里没有一通电话和一条短信是给顾小姐的，联系的最多的是程小姐，每天晚上都会进行一通电话。”



“辛苦你了，再工作最后一天，明天完成婚礼后，我会亲自开一张支票给你。”温华生将赞许的目光投向周喻，面对这次的联姻，他很看重，所以就算是自己的儿子，不论如何，都不能出现一点错漏，不然他也不必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儿子。



※※※※



躺在床上，盖上薄被，顾善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。



他疏离淡远得如同她是陌生人，连一通电话都不打给她，甚至不接她的电话。



是因为要和程津津结婚了吗？



她细细地想。



总以为，他对她是有感情的，就算他不说，分明也能感受到。可能也是她自作多情了，或者，他是希望她能识趣地离开，毕竟他明天就要和程津津结婚，她的存在会是一件不合时宜的事情。



她闭上眼睛，忽然有种疲倦的无力感。



这一个多月什么也没做，却觉得累得无法呼吸，持续睡眠不足的时间里，她以为今晚会失眠，闭上眼睛没多久，意外的睡着了，没多久，甜蜜幸福情景一幕幕在梦中闪现，一对新人欢天喜地的缓缓走着，温夜白脸上洋溢着笑容，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笑得这么好看的笑容，待他走过来伸手准备揭她的头纱，她心紧张得快停止了，待头纱被揭开，程津津的脸暴露在眼睛里！



新娘是程津津！



程津津！



顾善冷汗淋漓地霍然睁开双眼，四处黑漆漆的不见五指，身上是柔软的床，才知道是自己做噩梦了。她吐出一口气，茫然地躺着，直到察觉出那颤抖还在继续。



夜色越来越深。



回想起梦里那可怕的一幕，在持续的颤抖中，然而疼痛越来越剧烈，淋漓的冷汗湿透了她的黑发。再没有办法去想更多的事情，顾善急忙下床换衣服，开门奔了出去。



……



她的身影在路灯下折出细长的光影，在地上划出淡淡的光亮，走在这条以往走过数次的路上，顾善心绪复杂，难过得无法言语形容，确确实实没有料到这条路有天走起来是心酸难喻的。



站在卧室的门口，从身后看着温夜白的后背，她的手沁满了冰凉的冷汗，那样剧烈的颤抖，好像她生命里唯一最重要的东西，随时会失去。她面容苍白，双颊有异样的潮红，无力地慢慢走上前，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身影，过去数百个相拥而眠的画面在脑海一幕幕浮现，她不由得紧紧抱住他，用她双臂的力量紧紧抱住他。



顾善急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


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。



双臂间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僵硬，温夜白平静地闭着眼睛，半晌，埋在她臂间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一点，没有发现这一系列的变化，顾善小心翼翼用手指在他脸上轻轻触着，指尖碰上他脸颊时，这一瞬间几乎有落泪的冲动。



枕头、床单、薄被全都是她熟悉的。



她犹豫了片刻，看着他近在面前的睡颜，于是她轻声解释了几句，本来只打算去美国几天，却没有想到蓝日刚的病情突然转变，才耽搁了那么长时间，静静说完后，见他没有要醒的迹象，顾善凝重地看了他一眼，才缓缓地松开他。



早春的夜下过雨，有丝微凉，风打在胳膊上形成一阵阵寒意，她去将窗户合上一半，俯下身，准备帮他盖上被子，却发现他正默默地凝视她，眼中有种复杂得令她完全看不懂的神情。



顾善一怔。